「明知打風,點解仲要返工?」

Frankie一邊喝茶,一邊提出這個問題,「公司WFH咗大半年,太陽正常升起,一切運作如常,大家都慣晒啦,呢啲時候,唔係就應該WFH咩?一來一回,白白浪費車錢時間,好咩?」

「定啦你,宜家兩點半,睇個勢,轉個頭就會出email叫人走,不嬲都係咁。」Jason諗嘢比較practical 。「你執定嘢,諗定點樣返屋企最快好過啦。」

「唔係有冇得早走嘅問題。」Frankie突然嚴肅起來。「我唔係care嗰一日半日假,唔係介意洗唔洗做嘢,覺得冇效率,pointless。」

這些話當然有道理,但其實此刻Jason只想快快end topic,希望下晝早放之前,能做完手頭上的工作。「都係嘅,不過可能從來都冇乜期望,所以都冇特別失望。」

但Frankie一於少理,繼續講:「唔係囉,真係唔應該咁,不如我地同啊姐講。」「呢個唔係工作嘅問題,我返到屋企,一樣會做嘢,宜家係講緊公司需要改變。」

Jason沉默無語,因為已經估到下一句,果然,Frankie依然是一貫的free rider作風:「Jason,尤其你住咁遠,我覺得你要同啊姐講聲,叫佢早啲放你走。」

Jason早走,同team的Frankie自然順理成章走得。明明自己想走,偏要別人開口,這個如意算盤,怕且也打得太明顯,只有面皮夠厚的人,才會直接說出來。「過海又塞一塞,屯公又塞一塞,你再唔走,分分鐘今晚六點都未返到去。」Frankie越講越大聲。

話口未完,啊姐剛好經過聽到:「係喎,Jason你住得遠喎,快啲走喇,啲嘢翻去先做啦。」「Frankie,你都走啦,我哋個會re-schedule去聽日先開。」說罷,便急急腳走。

幸福來得太突然,Jason還有點迷惘,因為他一向搭地鐵,其實不經屯公,也不會塞車,但去到此時此刻,當然也懂得沉默執袋走人。說時遲那時快,離遠已經望到啊姐,挽袋輕盈離去,他好像突然明白了甚麼。

原來大家都想走,只是場戲一日未做完,一日都未走得住。真真假假,有時並不重要,最緊要是有個說法。Jason再望向Frankie的背影,只覺得特別偉大。

F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