佬訊 blog

香港的五仁月，世界的五仁月

我每食完一個五仁月餅之後，都會同我女朋友講分手。因為我知道，佢已經唔再明白我。佢唔知道，我喺中秋所經歷過嘅有幾多。

佢問我食乜，我真係唔想答佢。奶黃月？雪糕月？真係膚淺！究竟我仲可以繼續忍受幾耐，自己嘅伴侶將啲咁甜既月餅放入口？

每嚿五仁月餅用既果仁，都經過熊熊烈火，百度高溫炒製，係經過歷煉，係經過漫長嘅試鍊，每一粒果仁都有佢嘅歷史，佢嘅故事。呢啲生冷雪糕月究竟有啲乜，根本就好似啲白痴港女咁，一無所知，戇鳩鳩，生勾勾！

我恨我嘅人生，唔可以好似嚿五仁月餅咁，搵到咁多好嘅伴侶。松子，葵瓜子，糖冬瓜，金華火腿...各有特色，亦搵唔到咁多知音人。

有時侯，我自己一個坐喺公園食五仁月既時候，我覺得自己係孤獨，我覺得呢個世界係冇人明白我。

我叫咗杯普洱，我望住杯入面啡黃色嘅茶湯，我望唔透，我望唔清，究竟呢個世界仲有幾多嘢，我係掌握到。我好迷茫...

我離開公園，係公廁屙尿嘅時侯，發覺有個阿姐係出面食緊五仁月餅。我望住佢，佢望住我，我地互相點點頭，我好感動。原來呢個世界，仲有人係同我有相同既諗法。

我忍住淚水，走出公園，點起支煙，頭都冇回就走返屋企。

或者個阿姐會問，點解我放棄呢一段咁難得嘅淑儀？我唔知道，喺呢一刻，我覺得我係，一個浪子。

無緣無故的惡意

有人話，世上没有無緣無故的愛，也没有無緣無故的恨，我諗佢一定無係香港揸過車，又或者生活過。

或者那些都不是恨，只是積少成多的惡意：飛站唔等人的巴士司機、見你打燈即刻篤油的的士佬、見你一抽二掕都唔會hold住度門的看更、行慢慢少少beep到你仆街的後車司機，還有更多我們每日都在默默承受，不能盡錄的惡意。

有個前輩常說：Everything happens for a reason，就正如佛家說，萬物皆有法，一切皆有緣。但知識無限，光陰有限，就算這些惡意都是有緣有故的，與其花心力，釐清背後千絲萬縷的因緣，倒不如花時間了解下量子力學，参透下《道德經》。

正面一點去想，這些無意義的惡作劇，可能只是人生中無可避免的小劫數。睇人仆街最開心，就算唔仆街，狼狽的樣子其實也幾funny。很多打工仔都存在於日復一日，年復一年的永劫輪迴之中，心態難免有些不平衡。別人的這些微小而偶然的不幸，說不定就是他們日常的小確幸。

想到這裏，當下就釋然了，原來大家都只是尋開心，只不過有人選擇將開心建立在別人的痛苦身上；對象是誰根本不重要，只是剛好選中你。

而正如伏爾泰所說，快樂終究是場夢，唯有痛苦是真實不虛。既然如此，又何必要為了別人一時虛幻的歡愉，去take shit 承受痛苦呢？

於是我搖低車窗，駕過剛剛砵9我的那架貨van，對他豎起中指。見他破口大罵、氣急敗壞的樣子，心境充滿平安與喜樂。我佛慈悲，如果一句fuck you能夠普渡眾生，讓大家明白已所不慾，勿施於人的道理，佬編不怕為眾生妄語開戒。

奇怪的中學老師

最近和朋友聊起中學往事，才發現近年原來有幾個母校的老師，都因為犯了罪而上過庭，或者判了刑。他們衰的不是政治，而是日常法庭新聞會讀到的那些罪行。

難道是因為中學太放任，才會養出這麼多偏離正道的人嗎？但細想起來，自己的中學老師，好像一直都不符合老師春風化雨的形象。他們都很奇怪。

有位老師與顏福偉長得有幾分相似，十分講究穿搭，是個會戴白框眼鏡，穿花花綠綠恤衫上班的fancy中坑。據傳他還有過「教育界大坑Wyman」的花名。但這位當年被中學雞嫌過「乸」的老師，其實學界有名。他寫的教材補充，其他中學的老師是會叫學生買來用。而佬編對穿搭的興趣，是每天看著他個性鮮明的衣著裡發展出來的。

還有另ㄧ位贏過遊戲節目的老師。他除了懂得和主持對答以外，私底下還自己開發了一套學習軟件想在全中學推行，但遇到學校和學生的冷待，最後逼出了他的一場solo抗命，孤身一人在校門口絕食抗議。印象中，他個人本科的教學方法穩打穩紮，想不到玩起軟件上來這麼有火。

親歷的經驗以外，更多的是聽回來的奇怪老師與他們的奇怪事蹟。例如據聞會在上課時去廁所扯飛煙的，聽說會當著學生面大大聲小校長的，又或者是一邊吃午飯一邊上鹹網的。

這些老師的奇怪行為，與他們的教學水準全無關聯。有人很騎呢但教書很獨到，但也有騎呢得來同樣很廢的老師。經過了這些年，最能夠留在腦海中徘徊不去的記憶，並不是他們的能力高低，反而那些發生在他們身上的零碎奇怪細節。

有時候在想，或許自己在這些細節裡學到的，比在課本上學到的更多。因為這些奇怪的老師，在中學生開始尋找自我的年代，提供了很多可以想像的可能性。知識淵博，不一定等於古板束縛；循規蹈矩，不一定等於最勁係佢。在那個類同叢林的教室裡，非主流的個人風格並不阻礙真正的強者贏得尊重。

這些奇怪老師最重要的貢獻，其實是看不到的貢獻。他們透過我行我素、never gives a shit的言行，把如何成長的責任，交回了給我們每一個人。有人說這是一種不幸，但佬編說這是天神落入凡間的禮物。

寫在舊文邊上：

寫在舊文邊上的價值之一，就是這個系列有時候也可以回應到一點時事。例如莎先生的連環不幸事件。

令人嘅嘆的，是到底被全世界話自己食軟飯比較慘，還是被全世界知道自己戴綠帽比較慘？

在這個天人腦交戰之間，佬編選擇了關注其他更重要的枝節，那就是老師出軌係咪教壞人？

如果有經歷過香港中學的朋友，應該都知道壞人老師不一定是壞老師，好人老師不一定是好老師。

大家關注的，可能是身教的問題。不過佬編覺得，真正的老師身教，並不是要他們努力活出大家理想中的樣子，而是要活出真實世界的樣子。After all，食花生，也是一種學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