鹹甜的腸胃記憶

飲食界其中一個既虛妄又實在的二元對立,是鹹甜之分。

對於很多食物,身邊的朋友都有一個味道的刻板印象,例如鹹茶粿與甜茶粿的擁躉大多涇渭分明,食開甜的討厭鹹茶粿,食開鹹的覺得甜茶粿是劣食。

雖然佬編也有這種認定味道的習慣,但因為好奇心頗強,對於突破印象的食物,一般都有嘗試的癖好。例如如果在街見到有賣鹹豆漿的話,總會買來試試。每年中秋,也總愛買一個伍仁或者蘇式月餅嚐鮮。食落去當然沒有甜豆漿甜月餅這麼習慣,但也叫可以換換口味。

當然也有些例外,好像菲律賓人喜愛把薯條點雪糕新地食,佬編就沒有辦法提起這個勇氣。

這種鹹甜的味道印象,並不是所有食物都有。例如麵包和餅乾,我們就很接受它們可鹹可甜。而有很多美食,也不是非甜即鹹,而是鹹甜並存,共濟相生的。例如Ikea的肉丸、燒鵝配梅醬、乳豬點砂糖,乃至雞仔餅和曲奇等等,也是飲食界中鹹甜相濟的classics。

那麼,我們這種味道的印象是如何來的呢?自己的一個解釋,是視乎first impression。即是如果頭幾次喝豆漿都是喝甜的話,就會認定豆漿應該是甜的。亦即是說,我們的腸胃記憶是頗受主流影響的。

那是什麼因素令到甜的豆漿、甜的茶粿,以及甜的月餅成為主流呢?佬編的另一個解釋,是因為以上這些食物的甜版比較經濟,而且scalable。鹹的茶粿和月餅成本一般比甜的高,而且很多時保鮮期也沒有甜版那麼長,所以商家們都prefer做甜的來賣。

這種邏輯,跟奶粉公司在非洲免費派奶粉的原理一樣,養熟了一種口味,就難以回頭。我們貌似獨立形成的腸胃記憶,背後其實也有資本的影子。

寫在舊文邊上:

講起鹹甜相濟,除了可以是食物的味道以外,也可以是一種進食的策略。不少大胃王都分享過,如果食嘢的時候梅花間竹地食鹹食和甜食,就可以增進食慾,食下更多東西。這一招對於去食buffet或者放題的朋友來說,可能有參考價值。

另外想講的是,其實在我們吃的東西裡,有很多甜食裡頭其實加了鹽味,例如可口可樂、energy bar等等。適當地加入鹽味,可以令甜食更具風味。

J.


寫在舊文邊上: 
關於糉的典故,大家都耳熟能詳:老百姓將裝有白飯的竹筒掉進江中,希望魚類不要啃食屈原的遺體。掉轉想,人死如燈滅,能化做養份也應該,海魚即管吃喝,無須為此感概。
人到世間走一回,離開以後,有甚麼可以留下來?"Last wishes ni**a smoke my ashes",Tupac在《Black Jesuz》唱道。骨灰吸入肺,從此有你有我,是literally的與我常在,不求永生,但求與homie同年同月同日葬。
離離合合,豈止生死兩茫茫。走得嘅都走了,今年啊婆包的糉剩下很多,都没有人吃。但糉包得辛苦,佬編要負責消化掉。打個飽嗝,昏昏欲睡,想起以前每逢端午,到海灘游龍舟水耍樂,乾曬太陽的時光,夢還未到一半,又被十點搶飛的鬧鐘叫醒。
F.

一年易過又端午,各師兄弟歸位,又到食糉扒龍舟的季節。

從中醫角度看,糯米性溫,有補氣血,暖脾胃的功效。食糉對腸胃,似乎不是想像中咁差,實際詳細如何,佬編也不太清楚,有勞中醫佬友補充。

從營養學角度看,一隻基本裹蒸糉,有鹹蛋黃、肥豬肉、瑤柱、金華火腿,再加上大量carbs,熱量一定不低,的確不宜食得太多。

佬編喜歡食糉,也吃得多。不過吃的,一般都是屋企人親手包的鹹肉糉,所以對其他糉類,其實也不太熟悉。

以前年輕時,阿婆每季能包過百隻,每戶親戚派七八隻,朋友派三四隻,看更鄰居派兩隻,過百隻也只是勉強夠分。

但這幾年也的確是老了,不能企太耐,手也開始無力,近幾年,草草包十零隻就無心機,剩下由老媽接力。

少食多滋味,多吃壞肚皮。道理易明,只不過望著她們疲倦但期待的目光,明知熱量高,也總覺得要食多幾隻。

有時,蒸恰食得多,悶悶地,佬編會煎糭食。趁從雪櫃剛拿出來還硬時,趕快切件,沾些蛋汁,就可以落鑊煎。

細隻的糉可以切片,大隻則要角切。因為內籠要夠熱,所以用細火慢慢煎。不怕廚房污糟的話,還可以炸糉,雖然美味,但油份多,熱量就更高了。

飲half-pint的男人

每次與新朋友飲啤酒,見人飲half-pint,不期然會產生親近的感覺。

飲half-pint,價錢比較便宜,但以攝取酒精而言,不是最節儉的選擇。 江湖傳聞,叫雙拼,餸的份量會少過單拼的double;half-pint剛好相反,份量一半,價錢卻不是half-price。在英國,一杯啤酒四磅,除返開計,half-pint分分鐘貴full-pint 50p。

Campaign for Real Ale幾年前曾就此發起過運動,爭取「同量同價」,要求禁止不合理收費。但酒吧老闆的反駁也擲地有聲:酒吧成本除了酒,還有風火水電、人工、舖租,要計較抵飲的話,建議飲返full-pint。

佬編飲half-pint,首要是為了更大滿足感,尤其craft beer不像大brand,味道、風格差異很大。如何在有限酒量之下,獲取最大享受,是一個關於微醺快活與宿醉痛苦的平衡難題。先叫half-pint,啱飲再追,唔啱就轉,總數是貴了一點,但就當是保險的premium。

要不還可以自製一場tasting journey,由pale ale到stout、淡到濃、酒精度低到高,各種玩法任君選擇,飲的份量相同,試到的啤酒卻是人木double。

Half-pint還提供另一種彈性,方便隨時抽身轉場。飲酒講環境,也講對手,唔啱feel的話,及早轉場方為上策,無謂又浪費一個美好的晚上。

有一次,碰巧又認識到一位飲half-pint的朋友,他的理由更簡單,兩個字:「夠凍。」份量細一半,五六啖飲到底,一樣還是剛倒出來的冰凍,尤其適合lager等清爽型啤酒。

Nothing in excess,就像君子之交淡如水,half-pint其實貴得有理。

F.